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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度四川扬琴传承人驻校传承工作坊专家讲座系列综述（一） ——萧梅教授《传统的演释与演释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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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3日，中国传统音乐学会会长、上海音乐学院博士生导师萧梅教授为“2021年度四川扬琴传承人驻校传承工作坊”的学员们带来题为“传统的演释与演释的传统”的专家讲座。本场讲座由四川音乐学院中华传统音乐研究院执行院长、科研处处长杨晓教授主持。

主讲人：萧梅教授

主持人：杨晓教授

杨晓教授在开场时解释道，本场讲座本应为此次工作坊的第一场专家讲座，但由于时间上与萧梅教授的考察计划有冲突，因而调至今日。她首先对萧梅教授表示感谢，并以三句话作为“引子”向学员介绍萧梅老师：1.跨越学科的边界，回到真实的充满声音的人文世界，关心发出声音的人及命运；2.跨越文明的边界，驰骋在族群、阶层、性别及教派之间，理解发出声音的人及命运；3.跨越教-学的边界，引领学界、学者、学生与世界互动，直面发出声音的人及命运。萧梅老师回应道“谢谢杨晓过誉的夸赞，实际上这个跨界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的。我们关注的就是围绕着我们的声音世界，这与我们每个人都相关。”与此同时，她也向本次工作坊的举办表示祝贺，她说：“本次工作坊的举办和杨晓以及她的学生们对四川扬琴长期的投入，以及四川扬琴传承人对他们的认可分不开。任何一个学术活动背后都包含了投入其间的人们的努力和成果。”随后，讲座正式开始。

  在本场讲座中，萧梅教授通过对一连串生动的田野案例的分析，串联起对“传统的演释与演释的传统”这一问题的思索与不断深入。在讲座的第一部分，萧梅教授首先由“在艺术学院求学的马头琴手苏和回乡（乌珠穆沁草原）后难以与家乡的琴手合奏”所反映出“‘专业’与‘业余’之间的鸿沟”这一复杂的文化变迁问题引入对“传统与变化”的讨论。她认为，“传统是一条河流”已成为共识，但是关于“如何变化”等具体问题，仍有讨论空间。由此，萧梅教授引出本次讲座的主题——传统的演释与演释的传统。前者是指“某种传统如何被演释？”，后者则指“演释的传统作为一种方法如何生成并存在？”(即凝聚了演释者的行为、观念、制度，并形成一种“演释者的传统”) 。

继而，她以芬兰史诗kalevala、蒙古族民歌《金手镯》为例，展现两者在不同音乐语境下的不同演释案例。由此，她提醒大家思考“传统音乐在不同的时代会有不同的表述方式，我们所说的变化，是在什么状态下发生的变化？没有变的是什么？”“这个时代处于什么样的多方力量角逐之中？又形成了什么样的审美地势？”她认为，民歌（传统音乐）可以在不同的审美、时代、声音想象和组合方式下呈现不同的演释方式及结果，即民歌（传统音乐）在历史过程中不断被“转译”，并扩展其基本叙事形式。“转译”具有多样性，“转译”过程即“一次次超越原来的音乐形态本体”的过程，这也就是传统演释的“本体与现象”间的史诗性，而史诗性的核心就是转译。

在讲座的第二部分，萧梅教授继续深入对传统音乐“转译”过程中可能存在问题的讨论。她以“面对预制录音伴奏系统的木偶戏剧团演出”以及“乐队伴奏下民间乐师的工尺谱韵唱”两个案例来说明“固定框架与活态表演”之间的冲突。她分析了这一冲突中蕴含的中国传统音乐与西方古典音乐不同的音乐观念（她形象地运用“猴皮筋”和“打夯机”来形容两者节奏观念上的差别），以及“口传”与“文本”的矛盾。继而，萧梅教授继续追问：“口传”作为中国传统音乐演释的传统，它如何形成？——“传统可以是一个作品被不断演释的过程，但是传统仅仅是作品吗？仅仅是素材吗？”

在这一串的追问后，萧梅教授回答道“传统还有另外一面，就是在长期的过程中形成的‘如何演’的传统。这种演释的传统作为一种方法，它如何生成并存在？”这是她进一步提出的问题。那么，究竟这种演释的传统、这种音乐模式的内核是什么？她认为，传统的核心是以表演者演奏活化为主轴。萧梅教授以四川扬琴表演艺术家的“创腔”、古琴“打谱”为例，强调表演者演奏活化的案例普遍存在于中国传统音乐中。

在讲座的第三部分，萧梅教授继续讨论“演释的传统是否具有当代性”的问题。她以传统戏班传习与当下戏校教育在“传承”“创作思维”“表演和唱法”以及“人文关怀”四个方面呈现出的差异，解读“‘演释的传统’作为一种长期积淀下的经验模式和文化表达，在当下遭遇‘分工的音乐教育’，所形成的十字路口”。而表演者，如何面对这一十字路口？萧梅教授以两位琵琶演奏家——刘德海与钟玉凤为例，分析了前者“回到传统指法基础上的创新”以及后者“以琵琶传统语汇与其他音乐文化对话”。由此，她认为，“重返口头传统‘以演奏家为中心’的意义，重新看经典的传承与当代性。如何以我们自己的演释传统宣示全球化中的‘声音主权’，才是我们要讨论的音乐本体问题。”

萧梅教授强调，“回到表演者的意义，也许是对一种在线性时间轴上发展单一现代性的极限或进步的反省；是期待透过环状迂回的道路，寻找一个新的开端，以彰显具有文化自觉的进步。而本次四川扬琴工作坊中，学员的学习就是要在四川扬琴的内在模式中，体会文化的自信，自觉发现文化的奥秘。如此才能使我们真正去承担、传承！”

在讲座的最后，杨晓教授首先分享了她聆听讲座的感受，“每次听萧梅教授的讲座都能让我再次体会到音乐、情感和人的关系”。尹翔博士继而分享了她对本场讲座的理解，“如果说传统的演释是对‘传统是一条河流’，也就是传统在不同的十字路口、不同的审美地势下发生变化的解读，演释的传统就是对传统从认识论、从源头上的重新思考。这些都基于萧梅教授广阔、深入的田野，比较的宏观视野，也基于她自写作硕士论文《音乐本体论》（1987年）开始，对音乐本体的不断探索和诘问”。尹翔进而联系到四川扬琴，分享她在参与工作坊过程中观察到的若干现象，举例说明表演者主体性在四川扬琴创腔及器乐合奏中的体现。

文案：尹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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